“……”
刚刚才被庄春雨搅轻松的气氛,瞬间又落回去了。
谁低低叹了声气。
在这一点上,庄春雨还是很佩服苏缈的。无论自己怎么带,苏缈的步调都不乱,总能用一句话将事情带回正轨。
可能这就是专业主持人。
得控场,得把握节奏,心里得有一条完整清晰的脉络线,走完剧本。
庄春雨松开抱肩的动作,低头,指尖抚过好看的鼻梁,长睫垂了下去:“你当初不也都知道,不也装傻吗?”
那现在我装傻,为什么不可以?
往事被切开一条口子,庄春雨主动打开话题。
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小小少年,她有怨气。
苏缈有一些始料未及。撑在桌沿边的手,紧了紧:“对不起。”
她的声音低下去,这三个字里,有歉疚、有无措。
好像,也没有其它的话可以说了。
“已经听过一遍了。”
庄春雨很轻飘地笑了声。
她抹一把脸,掩饰自己的同样生出的无措,问苏缈:“是怕被人议论,被老师知道,传到家长耳朵里吗?”
“……是。”苏缈没否认。
庄春雨长睫轻颤,吐出两个字:“理解。”
话音落地,眼下忽然凉润润的。
庄春雨自己也愣了一下,伸手去摸,指尖被濡湿,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哭了。
苏缈也慌了神,她松开手,身形一晃就要过来。
庄春雨抬手,朝她掌心竖起,另只手在胡乱抹眼泪:“你别过来!”
“苏缈,你就站在那别动。”
庄春雨的声音带点鼻音,不重,但多了点润意,意思很坚定。
苏缈:“庄庄……”
“嗯,”庄春雨破涕为笑,看着她,睫毛还湿润润的,“我要是说我不是因为难过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,你信吗?”
庄春雨说的是真话。
她确实不知道,眼泪为什么就下来了。
但苏缈显然不信。
她唇角抿成一线,并不言语。
是的,这就是那句“不敢”,背后的缘由。
一目了然,简单到,用一句话就能带过。
苏缈没说自己寄人篱下,也没说当时的处境,不想去美化自己懦弱的行为,因为不敢,就是不敢。
说一千,道一万,还是不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