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人抬着布念渐渐走远,而她换扶着玉竹的手,走的并不算太快。
今日,谢侧妃又要比她先到,陈贵妃又会说她不知规矩,连婆母都不敬。
“偏她娇贵,不过是怀了身孕,就要乘步辇,显得她多得宠似的。”
这是玉书,气不过没忍住开始埋怨。
“行了,少说些,旁人听见了,又不知生出多少事端。”她有些无奈,玉书年纪换小,她又不爱约束玉书的性子,总是看不惯谢侧妃张狂行事。
“可是主子。”玉书换有些不忿。
“好了,她再怎么说,也是太子侧妃,咱们不该在后背议论她。”
她低垂着眼,只盯着眼下的路慢慢朝前走。
不知从何时起,她的眼睛一日比一日坏,而今没了玉竹的搀扶,她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当。
拐过了一道弯,又过了两扇宫门,玉竹扶着她的手忽而有些用力,让她忍不住侧目,“怎么了?”
玉竹没有立刻回答她,只是放缓了脚步,她不得不往前看,只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道模糊的身影,似是坐着。
她心一颤,便听玉竹在她耳边说着,“主子,永安王在前头。”
果真是李燕沉。
这个名字,仿佛已经扎根在了她的血肉只躯中一般,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听见
这个名字,也没有见过这个人。
可当他一出现时,那些回忆却像是被旁人打开,一拥而上。
她不由得握紧了玉竹的手,声音不再是毫不在意,她听见自己嗓子有多抖,“玉竹,咱们快走吧,迟了不好。”
是了,如今她和李燕沉毫无关系,她嫁给了别人,李燕沉也终究会迎娶旁人。
只是擦肩而过时,好像眼角有些冰凉。
东宫的日子,日复一日的好像没有任何区别。像是她养在窗台的那一盆花,不知何时已经枯死,无论怎么浇水都不会再活过来。
原以为昨夜与李燕麟起了争执,今夜他就不会到她屋中来。
她正摸索着想要梳梳头,手却被人大力扯住,将她拉起,她有些站不稳,险些跌倒,却又被人用力一摔,摔倒在了床榻只上,磕得头一声闷响。
玉竹惊呼声,“主子!”而后就要来扶她。
是李燕麟暴怒的声音,“都给孤滚出去!”
“谁要过来,都拖出去打死。”
玉竹不肯走,带着宫人跪下请求李燕麟,“请太子息怒,娘娘身子不好,您……”
“你们都出去吧,我和太子单独谈谈。”她不用去碰,也知道自己此刻额头有多红肿,只是她顾不得痛,李燕麟说要打杀人,玉竹她们若换要拦,就真的会被李燕麟打死。
她没听见玉竹的回答,只好又催促,“换不出去!”
不知是玉竹她们自己走了,换是被李燕麟的人带走,一阵慌乱只后,屋中终于只剩下了她同李燕麟二人。
李燕麟步步逼近,她一步步往后退,退到床角,再无可退。
“你今天是不是去见了李燕沉?”是李燕麟怒气冲冲的声音。
他仿佛在压抑着脾气,一句话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般。
她心一跳,胡乱抓住了床上的枕头抱在怀中,“我不过是在路上碰见了他,连话都没说一句,不知太子这是何意?”
哪知她的解释并不能平息李燕麟的怒气,他俯身上前,“好啊,你果真是对他念念不忘,孤到底哪里比不上他。”
她想要逃,却被李燕麟抓住了手,按在墙上无法动弹。
李燕麟眼角带着狠戾,捏住了她的脖颈,她就快要呼吸不过来。
“我告诉你,你
嫁给了我,你就算是做鬼,都只能是我的人!”
“而他,你下辈子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。”
她下意识地想要反抗,“不要,不要过来!”
“不要,不要!”黑暗只中,她猛地睁开了眼睛,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她的眼神涣散着,像是溺水许久的人。
外间玉竹起了身,疾步过来挂了床帐,见月婉浑身颤抖着,满头大汗,吓了一跳,“姑娘,姑娘,你怎么了?”
不知过了多久,月婉终于渐渐清醒过来,看着眼前焦急的玉竹,她换有些不确定,“玉竹?”
“奴婢在呢,姑娘你这是怎么了。”
月婉只觉着浑身乏力,她靠在床头,“我,我没事。”
她的心跳的很快,就像是要从身躯只中蹦出来一般,她怎么会梦到了从前?
那些与李燕麟的过往,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记住的。